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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ow does humanitarian design impact the world




每當我們思考和談論到“設計”這個話題時,昂貴、奢華、揮霍這三個詞,常常最先跳出來。我們往往不可避免地將那些貧窮的人排除在外,甚至只關注地球上10%最富裕的人。與此相反,“人文主義設計”則帶著人性關懷將視野擴展到普羅大眾,特別是貧困或受災難影響的人群,為他們設計服務或產品。


作為一名“人文主義設計師”的Michael有著怎樣與眾不同的設計歷程?他如何為這個星球上90%的“非權貴”人口設計富有社會責任感的產品?他如何通過為亞非早產兒設計呼吸機的過程,反思對於可持續利用材料的使用?


讓我們一起來傾聽The Muddy School創客導師Michael的故事。

(錄音為全英文,後附中文譯文)




Clee(以下簡稱C):大家好,我是Clee。與我一起的是最新加入我們(The Muddy School)活動的導師,Michael O'Brien。 Michael,你可以介紹一下自己嗎?


Michael(以下簡稱M):當然可以。 Hi Clee感謝你帶我加入The Muddy School。到目前為止我參加的幾場活動都很有趣。所以基本上我和Clee是通過理大(PolyU)的碩士課程相識的。我在理大學習的課程是設計學碩士(master in design)。在此之前,我在悉尼工作,曾是一名工業產品設計師,進行工業設計或產品設計。


C:你如何定義“設計”?這個問題是不是太寬泛了?


M:不,這是一個很好的問題,但我可能無法很好地回答。我曾經認為設計是非常具體的,就像你說的那樣,與圖形、網站、視覺傳達、時尚和產品有關,我曾經將其定義為那樣。當設計之外的人們在做諸如體驗式營銷之類的事情,會以“設計師”而自居時,我會因為這一點而生氣。因為我曾經認為只有像我自己一樣受過訓練的人才能稱自己是“設計師”。但如今我讀碩士課程之後,我對誰是設計師有了更廣泛的了解,任何人都可以稱呼自己為設計師並進行任何設計,而且並不需要藍圖、正式計劃和建築。


C:我覺得你下意識地將特定職業與設計師聯繫起來。一個是建築師。


M:是的,建築師。


C:還有一個是像你一樣的產品設計師,產品設計師是一類對設計有更嚴格定義的人群。那麼,產品設計師做些什麼?


M:產品設計師可以在設計的相當早期階段就開始,因此整個設計過程更完整、更概念化,並著眼於問題以及如何解決它。他們可以提出非常廣泛和開放性的問題,並從概念上開始設計產品。然而,現實情況是產品設計師在工業領域和製造領域常常被趕鴨子上架。這意味著有人已經有了這個主意的雛形,他們來到產品設計師那裡,他們說我已經找到了解決方案,可以使人們的生活或銷售變得更加輕鬆。像這樣製造一種商業化產品,基本上,工業設計師只會照顧它的外觀,考慮它的美學風格,(我認為)風格化是非常無聊的部分。如何生產製造是我真正喜歡的那個部分,因為這意味著你可以使其有效地為大眾節省成本。


這是對產品設計師的一種非常傳統的理解,但我必須說事實並非如此。產品設計中最令人興奮的部分實際上是從零開始,定義問題,設計解決方案。因此,作為我職業生涯的核心工作——醫學產品設計師,我在醫學領域製作塑料模具,這更多需要工程學的技術,還涉及到CAD(計算機軟件)建模。所以我認為產品設計現在是一個更為豐富或更廣泛的定義。


C:沒錯


M:但是它的主要特點是設計能夠製造或批量製造的東西。


C:我們所處的時代也是像產品設計師完成的工作一樣,是最終必須生產出“產品”的。


M:的確,在設計大學中,我們把那些設計好看椅子和汽車的人當成偶像。


C:對,椅子好像是每一個產品設計師在其職業生涯中必須完成的作品。


M:我起初就是關注這些“搖滾明星”,並且很多年來我認為一位工業設計師就應該這樣——只能是那些海報上長相出眾的、能設計出精美彩色椅子的人。並不是說這並不重要,但是現在我已經可以理解產品設計概念中更為廣泛的含義。


C:但是,當我聽你提到大學畢業所做的項目時,感覺上與設計那些“令人愉悅”的產品有點相距甚遠。如果你認為那些項目才是正確理解一名產品設計師的工作意義,那麼你是否可以介紹一下呢?


M:我覺得有兩個項目可能代表了我的設計精神。當我開始職業生涯時,我想將自己塑造成人文主義設計師。那是為了解決非常複雜的社會問題而設計產品。實際上,我受到了Cooper-Hewitt National Design Museum的一次展覽的啟發。我相信,他們製作了一本書,稱為《為另一半設計》或《為另外90%的設計》(Design for the Other 90%)。他們的定義是,大多數設計都是為在經濟上具有特權的、在社會經濟體系中排名前10%的人群設計的。我們實際上更應該為了解決社會上普羅大眾,特別是發展中國家存在的一些問題而進行設計。


因此,我的大學項目,我的最終項目和論文都是基於非洲產房的照明,那些無法進入地區醫院的產婦們就在這些產房里分娩。然而他們面臨的問題之一就是照明。這些嬰兒將會在黑暗中出生,母親可能有大量出血。基本上,也無人有能力診斷出問題所在,整個非洲的孕產婦死亡率存在一個巨大的問題。然而一些極其便宜且具有成本效益的太陽能照明燈已經在其他(發達)地區形成開始使用。我試圖將這種燈和產婦生產的照明需求相結合,製造出一種低成本、扁平包裝、用於醫療場所、醫療站或醫療中心的簡易手術燈,而不是供那些非洲甚至澳大利亞的大型醫院使用。


這個項目吸引了很多人。它是人道主義世界中的一種性感設計,因此受到了廣泛的關注,它被邀請參加許多會議和競賽。我嘗試開發它,但沒有成功,這不是完美的解決方案。我之所以製造,是因為它的成本非常低廉,而且是基本的製造方式。因此,可以在非洲的這些中心進行生產。但是它從來沒有被生產出來使用。這(過程)對我來說,了解到了很多現實因素,你需要很多東西、很多要素、很多資金。很多醫療領域的設計都是非常困難的,因為你需要獲得衛生部認證的批准,確實需要每個國家政府衛生部的支持。


C:我感覺這很像比爾蓋茨基金會參與的項目。


M:我的下一個項目的確與蓋茨基金會有關。由於機緣巧合,這個項目被邀請參加在澳大利亞達爾文舉行的生物醫學人道主義會議,那是在澳大利亞的北端,是有很多原始社區的地方。因此,這次會議非常有趣。我在這次會議上發言,在那裡我遇到了一個來自越南的小型NGO。他們為東南亞、非洲等發展中國家資源不足的醫院設計醫療設備。


他們也與比爾及梅琳達·蓋茨基金會有所聯繫,他們支持和提供給我所缺少的所有要素,而我只是整個項目中的一個小齒輪——工業設計師。我與一個5人團隊一起工作,他們有生物醫學工程師和電氣工程師。


然後由20人組成的更大的團隊來組裝這些醫療設備。這些設備全部用於亞洲的早產兒。我們為嬰兒製造了特殊的燈光,特殊的氣泵和呼吸機,而我當時從事的項目是CPAP,那是一台連續正壓呼吸機。基本上,當嬰兒早產時,肺部實際上並不會像他們應該有的那樣打開和關閉。


C:是不是像一個外接的肺部?


M:有點像外接肺部,但不是早產兒的保溫箱。這是一個小型電機盒子和泵,位於嬰兒床旁邊。它有一些管子從這個盒子裡出來。那就是我作為設計師設計的“好看的書”,所以它既美觀又實用。這些管子會進入嬰兒的鼻子,並且會與該箱子保持連接3至7天,能有效地使他們的肺部膨脹。它實際運作比這複雜得多,但可以有效地為嬰兒呼吸,提供氧氣並為嬰兒的肺部提供正壓。我搬到河內,並在那個團隊工作了6年,這確實構成了我的工業設計生涯的基礎。實際上,這是我最大的、最成功的項目,並且是唯一一個將我定義為醫療設備設計師或產品設計師的項目。


C:就好像你的設計進入了真實世界進行實實在在地運作。


M:這的確是很棒的一件事,它被製造出來了。我們從美國和其他地方獲得了許多不同的資金,實現並製造了它。這就是工業設計師的工作,要從概念階段一直到產品製造、產品分類與用戶測試之間一直查看該產品。因此,很高興看到這個東西製造並運到越南和其他東南亞國家。實際上,我還陪伴了一些產品共同前往加納。我安裝了其中一些產品,並與一些才華橫溢的生物醫學工程師進行了產品培訓。那就是我職業生涯的基礎。我覺得這是最喜歡的(設計部分)。


C:這的確是設計師很有成就感的時刻,能真的能看到他們的“孩子”變成現實並真正使某些人受益。


M:我切切實實感覺到它產生了影響,因為這些國家的衛生部和這個NGO一起監測評估。他們進行了所謂的事前干預和事後乾預,並測量了死亡嬰兒的數量。最後,死亡率和存活率的數據證明是成功的。因此,我們確實產生了影響力。是的。但是,這其中也有黑暗面。 (例如,)此設計的主要特點是使其適用於基本上是新興經濟體的醫院和患者。


因此,嬰兒的父母沒有太多錢來支付消耗品。在西方發達國家,像這樣的醫療設備,這些小塑料杯、塑料管,由於衛生考慮,使用之後每次都被扔掉。我們毫無感覺,只是接受並認為這是我們必須支付的衛生費用。而在越南,這真是浪費,浪費金錢,具體地說,父母無力支付額外的10或20美元在機器上安裝這些消耗設備。


C:很有趣的是,在我小時候,大約30年前,醫院裡這些杯子、口罩都是可以重複利用的,現在沒有人設計這樣可重複利用的醫療物品了。


M:非常正確,設計這些可棄的塑料物品,更便宜更快速,也不需要考慮高壓滅菌器。而現在的醫院沒有時間也沒有空間去使用高壓滅菌器。因此,就像你說的,要設計那些能重​​複利用5-10年的醫療物品,最後只能重新設計。而5-10年對於醫療物品來說,已經算是相當長的壽命了。


我們必須設計一種可以持續使用很長時間的材料,可以給許多患者使用,可以長時間使用,例如5年。一名患者用完後,然後放入高壓滅菌器或用伽馬射線滅菌,接著給下一名患者繼續使用。


基本上,我們的挑戰就是製造出堅不可摧的東西。在該設計過程結束時,我注意到我們製造了這種永遠不會降解的塑料。它能夠抵抗保溫箱裡又濕又熱的空氣,還能幫助嬰兒肺部運作,並且能夠被消毒。但是結果就是它永遠不會被降解。因此,這些材料將在地球上存在數千年,這將是相當長的一段時間。所以這是對我的(黑暗)影響。


我承認在設計的過程中有很多需要權衡的地方。當我們教導孩子們關於可持續性的知識以及成為創造者時,同時也要意識到做消費者的權衡和作為設計師的權衡不同。


C:我覺得這不僅僅需要權衡,更需要反思。當你做了一件事去重新思考它,好過在學校裡被灌輸知識,但當你實踐時又覺得不是那麼回事。


M:是的,這可能是我所受的教育中所缺失的環節,因為這些機緣巧合,我有了反思的過程,雖然它來的有點遲。所以當我在The Muddy School看到你們在孩子年幼的階段就引導他們進行反思,令我印象深刻。當他們做了一些什麼事(物件),大家一起坐下來,重新思考背後的原因及其造成的影響,這非常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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